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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志摩代表诗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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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别康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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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轻的我走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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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如我轻轻的来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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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轻轻的招手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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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别西天的云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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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河畔的金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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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夕阳中的新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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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光里的艳影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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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的心头荡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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软泥上的青荇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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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油的在水底招摇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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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康河的柔波里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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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甘心做一条水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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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树荫下的一潭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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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清泉，是天上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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揉碎在浮藻间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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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淀着彩虹似的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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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梦？撑一支长篙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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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青草更青处漫溯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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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载一船星辉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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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星辉斑斓里放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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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不能放歌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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悄悄是别离的笙箫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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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虫也为我沉默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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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默是今晚的康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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悄悄的我走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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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如我悄悄的来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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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挥一挥衣袖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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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带走一片云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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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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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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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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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必讶异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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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无须欢喜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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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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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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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你的，我有我的，方向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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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记得也好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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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好你忘掉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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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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阔的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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阔的海空的天我不需要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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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不想放一只巨大的纸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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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天去捉弄四面八方的风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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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要一分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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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要一点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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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要一条缝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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象一个小孩爬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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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间暗屋的窗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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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着西天边不死的一条缝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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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点光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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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分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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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花的快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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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如我是一朵雪花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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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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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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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扬，飞扬，飞扬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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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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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去那冷寞的幽谷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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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去那凄清的山麓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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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上荒街去惆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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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扬，飞扬，飞扬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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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看，我有我的方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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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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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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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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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扬，飞扬，飞扬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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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，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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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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盈盈的，沾住了她的衣襟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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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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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溶，消溶，消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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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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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扬挪拉一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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赠日本女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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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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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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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一声珍重，道一声珍重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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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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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扬娜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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翡冷翠的一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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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真的走了，明天？那我，那我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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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也不用管，迟早有那一天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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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愿意记着我，就记着我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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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然趁早忘了这世界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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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我，省得想起时空着恼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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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当是一个梦，一个幻想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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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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怯怜怜的在风前抖擞，一瓣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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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瓣，落地，叫人踩，变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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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，叫人踩，变泥──变了泥倒乾净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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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受罪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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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寒伧，累赘，叫人白眼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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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呀！你何苦来，你何苦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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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可忘不了你，那一天你来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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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比如黑暗的前途见了光彩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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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我的先生，我爱，我的恩人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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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教给我什么是生命，什么是爱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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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惊醒我的昏迷，偿还我的天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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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你我哪知道天是高，草是青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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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摸摸我的心，它这下跳得多快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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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摸我的脸，烧得多焦，亏这夜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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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不见；爱，我气都喘不过来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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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亲我了；我受不住这烈火似的活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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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阵子我的灵魂就象是火砖上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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熟铁，在爱的槌子下，砸，砸，火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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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散的飞洒……我晕了，抱着我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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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，就让我在这儿清静的园内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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闭着眼，死在你的胸前，多美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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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顶白树上的风声，沙沙的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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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是我的丧歌，这一阵清风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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橄榄林里吹来的，带着石榴花香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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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带了我的灵魂走，还有那萤火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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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情的殷勤的萤火，有他们照路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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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到了那三环洞的桥上再停步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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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你在这儿抱着我半暖的身体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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悲声的叫我，亲我，摇我，咂我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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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微笑的再跟着清风走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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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他领着我，天堂，地狱，哪儿都成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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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正丢了这可厌的人生，实现这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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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爱里，这爱中心的死，不强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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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百次的投生？……自私，我知道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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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我也管不着……你伴着我死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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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，不成双就不是完全的“爱死”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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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飞升也得两对翅膀儿打伙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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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天堂还不一样的要照顾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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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少不了你，你也不能没有我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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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是地狱，我单身去你更不放心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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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说地狱不定比这世界文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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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虽则我不信，）像我这娇嫩的花朵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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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保不再遭风暴，不叫雨打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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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我喊你，你也听不分明，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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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不是求解脱反投进了泥坑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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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叫冷眼的鬼串通了冷心的人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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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我的命运，笑你懦怯的粗心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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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也有理，那叫我怎么办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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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着难，太难就死也不得自由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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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不愿你为我牺牲你的前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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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！你说还是活着等，等那一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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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那一天吗？──你在，就是我的信心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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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天亮你就得走，你真的忍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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丢了我走？我又不能留你，这是命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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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花，没阳光晒，没甘露浸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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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死也不免瓣尖儿焦萎，多可怜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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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能忘我，爱，除了在你的心里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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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再没有命；是，我听你的话，我等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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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铁树儿开花我也得耐心等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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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，你永远是我头顶的一颗明星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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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是不幸死了，我就变一个萤火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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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园里，挨着草根，暗沉沉的飞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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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飞到半夜，半夜飞到天明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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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愿天空不生云，我望得见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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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上那颗不变的大星，那是你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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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愿你为我多放光明，隔着夜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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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着天，通着恋爱的灵犀一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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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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怨谁？怨谁？这是青天里打雷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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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着，锁上；赶明儿瓷花砖上堆灰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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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瞧这白石台阶儿光润，赶明儿，唉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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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缝里长草，石上松上青青的全是莓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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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廊下的青玉缸里养着鱼，真凤尾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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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还有谁给换水，谁给捞草，谁给喂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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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了三五天准翻着白肚鼓着眼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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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浮着死，也就让冰分儿压一个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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顶可怜是那几个红嘴绿毛的鹦哥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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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娘娘教得顶乖，会跟着洞箫唱歌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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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娇养惯，喂食一迟，就叫人名儿骂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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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，您叫去！就剩空院子给您答话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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呻吟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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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亦愿意赞美这神奇的宇宙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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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亦愿意忘却了人间有忧愁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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象一只没挂累的梅花雀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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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朝上歌唱，黄昏时跳跃；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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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如她清风似的常在我的左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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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亦想望我的诗句清水似的流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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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亦想望我的心池鱼似的悠悠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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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如今膏火是我的心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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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休问我闲暇的诗情？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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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帝！你一天不还她生命与自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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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要寻一个明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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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骑着一匹拐腿的瞎马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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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着黑夜里加鞭；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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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着黑夜里加鞭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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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跨着一匹拐腿的瞎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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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冲入这黑绵绵的昏夜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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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要寻一颗明星；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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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要寻一颗明星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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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冲入这黑茫茫的荒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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累坏了，累坏了我胯下的牲口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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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明星还不出现；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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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明星还不出现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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累坏了，累坏了马鞍上的身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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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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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野里倒着一只牲口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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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夜里躺着一具尸首。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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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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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不见雷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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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不见雷峰，雷峰坍成了一座大荒冢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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顶上有不少交抱的青葱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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顶上有不少交抱的青葱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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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不见雷峰，雷峰坍成了一座大荒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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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感慨，对着这光阴应份的摧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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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上多的是不应份的变态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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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上多的是不应份的变态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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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感慨，对着这光阴应份的摧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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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感慨：这塔是镇压，这坟是掩埋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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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压还不如掩埋来得痛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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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压还不如掩埋来得痛快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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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感慨：这塔是镇压，这坟是掩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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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没有雷峰；雷峰从此掩埋在人的记忆中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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象曾经的幻梦，曾经的爱宠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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象曾经的幻梦，曾经的爱宠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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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没有雷峰；雷峰从此掩埋在人的记忆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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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，西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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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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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沉，黑暗，毒蛇似的蜿蜒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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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逼成了一条甬道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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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度陷入，你只可向前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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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扪索着冷壁的粘潮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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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妖魔的脏腑内挣扎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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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顶不见一线的天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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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魂魄，在恐怖的压迫下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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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消灭更有什么愿望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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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一个恋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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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一个恋爱；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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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天上的明星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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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他们的晶莹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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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没有这异样的神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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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冷峭的暮冬的黄昏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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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寂寞的灰色的清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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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海上，在风雨后的山顶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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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远有一颗，万颗的明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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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涧边小草花的知心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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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楼上小孩童的欢欣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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旅行人的灯亮与南针：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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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万里外闪烁的精灵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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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一个破碎的魂灵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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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一堆破碎的水晶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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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布在荒野的枯草里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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饱啜你一瞬瞬的殷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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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的冰激与柔情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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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曾尝味，我也曾容忍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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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阶砌下蟋蟀的秋吟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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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起我心伤，逼迫我泪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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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袒露我的坦白的胸襟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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献爱与一天的明星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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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凭人生是幻是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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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球在或是消派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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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空中永远有不昧的明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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